「我的好孕故事」- 鄧盛琦
選擇溫柔生產的初衷,是希望在懷孕、生產的過程中減少不必要的醫療介入,讓自己在面對傳統常規的醫療處置或琳瑯滿目的醫療建議時能有自主選擇的機會,用自然、沒有壓力的方式迎接新生命的誕生。
所以,懷老大的時候,我找了非常鼓勵自然生產的醫師進行產檢(當時我還不知道陳鈺萍醫師,好孕工作室也還沒有成立),跟產檢醫師討論過後,他支持不打無痛,同意在母胎安全的情況下不催生,待產時產婦可以自由行動、變換姿勢,生產時不剃毛、不灌腸,但他仍建議剪會陰,以免撕裂傷。於是,我在老大自己選定的日子,捱了長達一天之久的產痛生下了他,產痛真的很痛,但是不打無痛確實會自豪一輩子!然而剪會陰那一刀的痛,雖然傷口已經癒合,但似乎也留下永難消除的傷痕…。
在哺育老大的期間透過網路得知陳鈺萍醫師以及好孕工作室,推廣溫柔生產,當時想著若早點知道陳鈺萍醫師,或許我就會找陳鈺萍醫師進行產檢,於是心中默默想著,若有第二胎,一定要找陳鈺萍醫師。
所以,發現又懷孕的時候,我二話不說就掛了陳鈺萍醫師的門診,一直讓陳醫師產檢到孕期中期,陳醫師問道:「有沒有約了工作室的諮詢或產前課程?」「好孕工作室嗎?」「對啊,如果已經很確定要找我生產,可以不用諮詢,直接上產前課程;如果諮詢後覺得不適合,那可能就要另外找醫師了。」「喔…好,我們回去聯絡看看。」到這個時候我們才知道,原來找陳醫師生產,必須搭配好孕工作室的助產師。於是,我們預約了和高嘉黛助產師諮詢,討論了生產計劃書,由嘉黛作我們的助產師。
弟弟來報到的前一晚,子宮收縮與往常不同,有隱隱的痠麻感,半夜睡覺也睡不好,雖然子宮收縮與還沒有出現規律性,但我已經知道應該就是這一天了,於是半夜就先打了電話給嘉黛說了一下狀況,嘉黛說可以再等看看子宮收縮若七至十分鐘一次,就準備去醫院。天亮後,子宮收縮逐漸有點規律了,問了老大是要上學還是要陪媽媽去生弟弟?沒想到他之前都沒有要陪我生產的意思,這一天竟然改口說要陪我去生弟弟,於是我們一家三口加上我老媽,叫了計程車就前往醫院待產。
在醫院實際監測子宮收縮頻率,那規律性又變得不規律了,而且收縮間隔越來越長…,所以嘉黛建議我們先不辦住院,出去晃一晃,晚一點再回來醫院。我心中想著這就是被退貨的意思嗎?不過還來不及自嘲被退貨,在我步出醫院大門後,子宮收縮又逐漸開始有規律了,而且疼痛越來越強烈,讓我無力照顧老大,吃午餐時脾氣也沒好過,對服務生的服務不滿意、對不乖乖坐好吃飯的老大不高興、對老媽及老公的任何回應都可以挑剔…,現在回想起來真是對他們過意不去,但子宮收縮痛起來真的會讓產婦失去理智。
再次回到醫院就辦住院了,年僅三歲多的老大對待產、生產的一切都感到非常新鮮,東看看、西瞧瞧,一會兒爬這張床、一會兒摸那張椅子,整個人就是靜不下來,只聽到老公說著「請坐好」、「不要爬」、「小心」、「不要碰」,還有老媽三不五時重複那句「早知道就讓你去上學了,不帶你來醫院!」這一切聽在我耳裡著實心煩,畢竟產婦媽媽想要一個安靜的環境專心生小孩啊!但老大也有貼心的時候,會抱著月亮枕不肯放下,說要給弟弟蓋。
倒是嘉黛和陳醫師對老大都很包容也很有耐心,一邊協助我生產、一邊跟老大對話聊天,好在老大已經不太怕生,對女性尤其不怕生,看到阿姨們就很開心,後來還買了布丁跟二位阿姨分享,但怎麼爸爸、媽媽、外婆都沒有布丁吃呢?
我的產程則是在不停變換生產姿勢中度過。原本我是半坐臥在床上,這是我最習慣也最熟悉的姿勢,但是努力了一陣子,陳醫師說「這個姿勢會生不出來喔!」於是改採蹲坐在椅子上、背後由老公支撐,在每一次子宮收縮時,陳醫師和嘉黛都會引導我全身放鬆,包括大腿內外側、屁股、手、手臂、背等等全部都放鬆,讓子宮收縮的力量從會陰部全部釋放出來,這實在好抽象啊!再努力了一陣子,聽到陳醫師說「好像沒有想像中的快…」我心頭一涼,心想還要生多久?後來再改跪趴在床上,陳醫師協助搖擺我的骨盆,我開始嚷著「我不要生了、我不要生了…」,聽得陳醫師和嘉黛在一旁笑。
又經歷了不知道多少次子宮收縮還有不知道多少次嘉黛說著吹(氣)、吹(氣)、吹(氣)提醒我放鬆、放鬆、放鬆,我終於感受到孩子快生出來時的那股「爆裂感」,跟三年前老大即將生出來時一樣的感覺,很是開心,因為表示這一切即將結束,弟弟即將探頭。原來我可以做得到在產程中不斷變換生產姿勢,即使我一點也不想移動身體,即使我只想停留在習慣的姿勢中,但為了讓生產順利,產婦的潛力實在無窮無極限。更多虧嘉黛在這過程中不時跟我說「做得很好!」這句話對我有效,產婦在產痛中很需要鼓勵與讚美。
頭娩出,肩膀娩出,接著身體、臍帶陸續娩出,咕溜咕溜地,很有趣的感覺,可能也是整個生產過程中最值得回味的感覺,接著再也沒有子宮收縮的痛了。肌膚接觸一小時,由老公和老大共同剪斷臍帶,我們全家一起完成了這趟孕產之旅。這一次生產,沒有剪會陰,雖有傷口,但陳醫師說不用縫,傷口會自己癒合。
老大升格為哥哥,對弟弟的好奇溢於言表,爬上床跟弟弟一樣趴在我身上,用他的小手拍拍弟弟,愛護之情不言可喻,希望你永遠記得這一刻手足之情喔!
弟弟,我們全家一起參與了你的出生,歡迎你加入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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